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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射了以后终于泄了火,踩着旅店里劣质的一次性拖鞋去浴室洗澡。

沈逸宁疲惫地躺在床上。在放纵的性爱后,他身上脸上都是顾时安的啃咬痕迹,后穴黏黏腻腻,稍微一动,乳白色的精液就顺着大腿流下,弄得他下半身都是顾时安的气味。但当顾时安出来时,沈逸宁身上已经清洗干净,穿着普通的棉质T恤长裤,只在领口处还留着可疑的红印。

“嗯?你去哪洗的澡?”顾时安光着身子从狭小的浴室出来,拧眉抱怨,“你住的什么破酒店,连睡袍都没有,浴室喷头也是坏的。”

沈逸宁蹲在地上从他的行李包里翻找出他从家里带来的顾时安的换洗衣服递给他:“穿这个吧。我刚刚去楼下的公共浴室洗的。”

顾时安想起沈逸宁刚刚在自己身上的淫荡样子,脸色变差,冷笑说:“你那副骚样子也被别人看了?”

沈逸宁好脾气地回答:“没有,凌晨浴室就我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也裹严实了。”见顾时安不搭理他,只转移话题:“您怎么今晚不和夏先生在一起啊?”

顾时安没有理会他,穿好衣服,拧开矿泉水灌了半瓶下去,又开了窗对了冷风抽了一支烟,感觉脑子清醒不少后,转身问:“我还没问你呢,怎么住这?”他原本以为沈逸宁和他住同一家酒店,结果夏至气冲冲摔门出去后他查了查装在沈逸宁手机上的定位软件,七拐八拐才绕到这离他住的地方几百米之隔的可疑旅店。

沈逸宁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自己为了报销差旅费时套现吧。

“嗯?”顾时安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答,坐回床上斜睨着他,“沈逸宁你玩什么把戏?”

沈逸宁急中生智,甩锅给夏至:“我怕夏先生多想,就没有和您订同一家酒店,郊区酒店又不多,就随便选了一家。”

听到这名字顾时安心情又差了,搂着沈逸宁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摸着他的头发,随口抱怨:“那个小家伙就是想太多,但是也挺可爱的。”

“嗯嗯。”沈逸宁认同地附和,想了想又补充,“夏先生很喜欢您。”

顾时安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还挺喜欢他,这么帮着他说话?”

沈逸宁蹭了蹭他手掌,语气变软:“他是您喜欢的人嘛。”

顾时安低头看着身旁温顺得任自己随意揉捏的人软绵绵的语气,笑笑:“他倒是和你小时候一样,你小时候也任性。”然后,他感觉到沈逸宁身体僵了。“小时候”是他们间没有明说的禁语,却在情事后过于放松的气氛里被顾时安轻飘飘地说出口。

在出事以前,沈逸宁和顾时安几乎形影不离,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隔三差五到对方家过夜,在房间一起鼓捣游戏,在同一张被子里熟睡。沈逸宁是沈家第一个孩子,全家上下将他视作宝贝;又因为顾时安比他大一岁,被长辈叮嘱要好好照顾隔壁家的小孩子,事实上顾时安也很喜欢这个可爱任性又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娇气包,便也踏踏实实地做了当哥哥的本分。

只是风水轮流转,血仇将童年依稀的温情消磨干净,”哥哥“变成了暴戾的主人,“宝贝”变成了下贱的狗。

沈逸宁垂下眼帘,淡淡地说:“过得太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他从不奢求经历了满门灭口过后的顾时安能被童年淡薄的竹马情分打动;况且虽然顾时安没有和他明说,他也依稀能从他结实身躯上叠布的伤痕中猜到当年那个只身一个逃走的小孩是受了多大的磨难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只希望自己的温顺驯服能抵掉自己家人的一些罪过,让还活着的人能平平安安——至于幸福,那是他这辈子无力触及的奢侈品,他只求没有痛苦就好。

顾时安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里一堵,他懒得多想,只松开抚摸沈逸宁头发的手,把他踢下单人床:“睡吧,明天要到公司上班。”

沈逸宁承受顾时安无来由的怒火已经习惯了,只不紧不慢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枕头,盖着外套在地毯上抓紧入睡,很快就陷入深长均匀的呼吸中。

床上的顾时安低头往下看,沈逸宁侧身蜷缩在防雨风衣里,因为受寒,肩膀不自觉打颤,没被黑发遮住的半张脸隐隐透着瑰丽的艳红,令熟睡中不设防的人多了几分色气。顾时安叹了口气,将被子扔下床给他粗暴盖住,自己床上又点了一支烟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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