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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退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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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最终用了俱乐部提供的代驾服务。车子前后座由隔音效果良好的黑色单面玻璃分离,甚至还在后座旁的小柜子里贴心放了润滑剂和避孕套,体贴周到。

显然车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情搞车震,一人占着一个角落,狭小空间里只有沉闷的底盘运转声往复流动。

但是路程并不长,训练有素的代驾司机停车后贴心地开了门,冬夜刺骨的冷风冲掉空调暖气,令身上只剩半湿衬衫的沈逸宁打了个寒颤,瑟缩中竟然也觉得眼前不算成为“家”的独栋别墅令人怀念。

顾时安自从回L城以来便一直住在郊区的别墅里,周围是层叠的树和人工湖。他喜欢独居,虽然炮友众多,但是多半在市中心的酒店或者公寓解决性事。可是莫名其妙的,沈逸宁拎了个包,就这么什么也没准备地进了这房子,不算和谐地共处了五年。

所以养成同居的默契后,哪怕现在两人处在分外诡异的氛围中,沈逸宁还是一如往常走上前开门,替他脱掉风衣挂在门后的衣钩后,半跪在鞋架旁沉默地给他换鞋。

从顾时安的角度看下去,沈逸宁弯曲的背在被红酒洇透的布料下无处隐藏,平时软得随时会翘起的头发被不知名的液体黏住又风干,成了怪异的形状,就像是路边瘦不拉几又脏兮兮的流浪动物。

顾时安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觉得大脑冷静下了几分后,低头说:“洗洗,去楼上等我。”

沈逸宁没抬头,沉默几秒,从喉咙里费力地挤出了含糊的“好”。

别墅二楼只有杂物间和调教室,多半是顾时安心情极度不悦的时候才使用;自从沈逸宁上次在失控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进去时却没有明显的弃置感,还是冰冷又干净的现代工业感,令他不适。

只是这次瞥见角落里那张空落落的铁床,心里除了时刻叫嚣的恐惧,又多了几分微妙的情绪。他联想起从塑料味的黑暗中挣脱出时握到的手掌的冰凉又柔软的触感,浴室水雾氤氲中肌肤接触时心里的踏实与平静,和刚才处在爆发边缘时男人把他拉扯回来后的安定。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沈逸宁咕哝,及时制止自己无意义的联想。

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比以往更尖锐的刺痛和身上要攻破他防线的疲惫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不要堕入他看不上的心理怪圈。

反正无路可退了。沈逸宁想。

顾时安进门见到的就是背对着门、笔直跪在房间正中的人。尽管脊背还是直挺着,但是弯曲的脖颈还是隐约泄露出浓浓的疲倦。身上套着的白色棉质的家居服似乎比平时更松垮,漏在布料外可见的皮肤在灯束的照射下白得发亮。

洗得很干净。顾时安边想边走上前半蹲在他面前,一只食指不由分说地挤进沈逸宁嘴里。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嘴上的功夫那么厉害。”食指碰了碰沈逸宁的牙齿,尖锐粗糙的触感,有些危险。

沈逸宁耷拉下眼,默认地微微张开嘴,等着他把虎牙探了个遍后把手指抽出,声音沙哑地问:“你不生气?”他今天实在累得没有力气再用敬语,也没有动力去取悦他。

顾时安低头用纸巾擦着手指上的湿迹,嗤笑:“你不就是看在我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的份上,才敢当着我的面咬断林晏的命根吗?”

沈逸宁没回答,无声默认了。他比谁都清楚顾时安的底线在哪里,就算他真的乖乖给徐亚上,顾时安也会在最后一刻叫停;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自己亲自治治那群没脑子又没眼力的家伙。

“话又说回来了……”顾时安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我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沈逸宁慢慢地点头,低头盯着面前黑色的地砖,说:“……我很抱歉。”

顾时安被气笑了,两个手指从齿间拿出烟,在他肩膀上几厘米处抖了抖烟灰,发红的星点在他裸露的皮肤下熄灭光亮,沈逸宁肩膀瑟缩了一下,上面迅速凝出红印。

“你再用你对付你学长和那个倒霉蛋那套敷衍我试试?”顾时安体贴地拍去他肩膀上的余烬。

“你倒是挺能耐的。限制你行动,居然能让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爹从医院里跑了;不给你钱,居然还能弄出一笔来让你后妈拖家带口地一起跑了。”

“你这副样子,是觉得在我手上比在那些家伙手上好过,准备就这么认命闭嘴,让我今晚把别人在包间里没做完的事做全套?”顾时安抬起他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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