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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船快靠岸时,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敲门,身后带着几个佩持武器的保镖。

顾时安一言不发地被拷上手铐戴上项圈跟他出门,门被贴心扣上,过道凌乱的脚步声消却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渡轮在晨雾中停港,汽笛长鸣,舷梯放下。按照计划路线,渡轮在L城的港口停一上午做补给后,将会接着沿洋流接着向北行驶,最终停在K城。

昨夜临时登上渡轮的旅客陆续下船,沈逸宁和楚畔混迹在旅客中走下甲板,站在港口侧远望码头工人陆续上下船搬运补给与垃圾。夕阳从船顶升起,日光驱散阴霾,看来会是个好天气。

上车后,驾驶位的苏乐沉默地发动车子,几人都不说话,底盘发动机的声音格外清晰。楚畔随便找了张光盘塞进CD机。

光盘已经有点年头,显然又没经过保养,吉他声也盖不住“滋啦滋啦”的杂音。楚畔皱眉听着,忽然想起什么,说:“这张CD还是时安买的。”

“他以前还挺喜欢买这些东西,后来又通通塞给我……”楚畔自顾自说着。

苏乐从车前镜里看到沈逸宁一直低头没说话,忍不住叫停:“行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顾时安很少给他说自己的事,工作和性交占据了他们生活的绝大比例。他不说沈逸宁也懒得问,只从生活的边角里拼凑出一些大概的印象用于日常糊弄,比如工作敬业,情感淡漠,金枪不倒之类的。

然而抛却这些,哪怕过了那么久,沈逸宁发现自己竟然从未了解过他——他那些年怎么过来的;他身上的旧伤是哪来的;他为什么一直做爱和工作,却似乎永不满足……他全都不知道。

“喂,你们……怎么认识的?”

“嗯?”楚畔反应过来沈逸宁在问他,犹疑片刻,忽然笑了,“他?他是我街上捡的啊。”

苏乐把沈逸宁送回家后,本想安慰几句,而后被楚畔拉走去喝酒。沈逸宁心里其实并不很难过,而是一种迟钝的麻木。他失去过这人太多次,以至于到现在都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沈逸宁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回想着路上楚畔没什么条理的话。

顾时安没上高中,但是压线考上大学金融系,还选了个不搭边的艺术设计作双学位,毕业作品是个奇怪的雕塑;楚畔和顾时安同住时两人轮流做饭,后来这活就莫名其妙全交给顾时安做了;顾时安一开始吸烟是为了对抗林修齐给他注射的成瘾性药物;顾时安第一次正式交往的对象是他的学弟,一个白净乖巧的富二代。

房间里窗帘拉满,没有一丝光线渗进。沈逸宁手臂伸直,五指大张,眼里却只剩浓稠的黑暗。

哥哥。

沈逸宁莫名对着空气念出这个称谓。他从小到大只对那个少言蔫坏的少年这么叫过。那家伙从头发丝到脚底永远是一尘不染的规整,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天然地使人信服。

这个人把过去的部分杀死多少又留下多少,才能沿着时间走到现在,沈逸宁不知道。但他心知肚明,所有的这一切被他以各种理由隔绝在心房外,从而让他可以有底气死守自己最后一点情感,而不至于全线崩溃——那点情感可以称之怜悯,可以称之为喜欢。

对他的小哥哥的怜悯,对顾时安的喜欢。

哪怕走到现在的这个人脾气阴晴不定,暴戾冷漠,性癖怪异……糟糕透顶,他还是喜欢。

过去的他喜欢过去的那个哥哥,现在的他喜欢现在的顾时安,现在那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说喜欢他的顾时安。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这点。

沈逸宁想起楚畔的话,“那次时安带你和我们见面,羞辱你在其次,主要是为了因为当时他准备事情结束后和你一起出国,就把公司什么的给周家那边半买半送折现了,顺带让周家给两个假身份;只是周扬那小子坏心眼不少……非得让他带过来看看你是个什么家伙……”

“机票他都让我准备好了,去日本。”

“只是后来你伤了他……他就放弃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手上的东西转到你那里,他说这是他欠你的。”

“周家死了个旁系的长辈赚了那么一大笔钱,乐得不行,就答应时安找人保着你,条件是让他死了,身份抹了,再也起不来身。”

顾时安对他说无数遍喜欢他,沈逸宁从未当过真,那种侵占式的“喜欢”在他看来无异于是顾时安的诡辩。

他的父母是假的,家庭是假的,信以为真的关系网是假的。他觉得是顾时安剥夺了这一切,可是这些东西他却也从来都不曾真正拥有过。

然后顾时安把自己手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时,他却觉得是假的,只是这人临死前突发奇想的内疚罢了。

最后顾时安把自己送回到地狱里,还对他说“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沈逸宁在房间里睡了一天,醒来时喉咙干疼,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慢吞吞地开冰箱找可乐和薯片,开封后索性坐在地上吃起来。手机里消息爆炸,一条新闻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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