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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监测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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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绞尽脑汁和弟弟说一些他们以前的事,虽然把身份从兄弟替换成了情侣。每次弟弟虽然微笑着看着他,但明显兴趣寥寥,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题都是开启不久就在弟弟抛出一个他回答不了或者说不想回答的问题后迅速终结了。无措又慌乱的他中间一段时间都很少开口,倒是后来可能弟弟看他们俩天天坐在一起沉默一天气氛太诡异,偶然主动和他说些话,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两人之间的相处才自然一些。

本来坐在一旁看公司报表的哥哥听见弟弟起身的声音,以为弟弟想上厕所,本打算像这周来常做的那样去扶弟弟,抬头看见了弟弟好似与平时无异但细看隐隐压抑的表情,停了下来,不安地问“小寒,你是不是犯病了”?

弟弟有些迟钝地看着哥哥,过了几秒坦然地点了点头说“应该是”。

“好”,哥哥尽量压住了内心的惊慌,想起前几天心理医生的话,抿了一下嘴说“那,你自己去”。

弟弟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眸色已经有些涣散了,低声说了句“好”朝洗手间走去。

哥哥看着弟弟有些不稳的背影,用尽全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地说“别伤害自己”,又犹豫地补充道“想……可以砸东西”。

弟弟停顿了一下,低声回了句“好”。

哥哥看见弟弟进去后发现自己手有点抖,死死地盯着洗手间的门,但里面没什么大的动静,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他想到那时候在医院,弟弟有时候也会在厕所待很久,开始一两次他怕弟弟是晕倒了,隔了一小会就叫一声,还差点闯了进去,弟弟出来后面色不虞地说自己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他以为弟弟是嫌他整天整天守着,失落又伤心,后来弟弟想独处的时候再不敢打扰。

现在想想,弟弟那时候应该也是发作了想一个人待着,而且弟弟有时候会突然发很久的呆,恐怕也是在忍耐,实在调整不过来了才会去洗手间。明明弟弟就在他眼前发作了那么多次,在家他去公司的时候恐怕这种时候更多,他居然还一直以为弟弟失忆了就无忧无虑了,还每天只知道沉浸弟弟变陌生了的忧郁中……

过了很久很久,弟弟终于出来了,哥哥把弟弟全身上下扫了几遍,除了眼睛里没有消退的红丝和越发苍白的面色没发现什么不对,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弟弟疲惫地躺在了床上,想了想哥哥最近的表现,老实说“头疼”,声音有些嘶哑。

哥哥听到弟弟微弱的声线有点心疼,轻声说“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弟弟“嗯”了一声,朝哥哥那边挪了挪。

哥哥观察着弟弟的表情调整力度,想帮弟弟转移一点注意力,慢慢说到“我咨询了精神科医生,他说等你这次手术恢复了再当面看看你的情况才能开药,你……”哥哥有点点哽咽“你再忍忍”,明明一开始就应该去找医生的,明明知道病了那么多年,弟弟吃了那么多年药,明明……

“我以前的药呢”?弟弟突然开口问。

哥哥怔住了,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又想到那个满满的抽屉,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弟弟这三年怎么过的,有没有吃药,他鼻子有点泛酸,其实弟弟自己很少问到以前,哥哥每次提也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之前问出来的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不会暴露他和弟弟的真实关系,要不就是一些他觉得不知道弟弟真正想法的问题,但这次,他坦诚地说“之前的药都过期了”,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而且你现在情况也不同了”。

“因为我觉得我应该病了挺久的,而且我查了,有些时候应该是药物的戒断反应”弟弟解释了一下哥哥中断的问题,又隐隐带着笑意道“还在家里找了,没找到”。

哥哥听着弟弟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着极为残忍的话,心里越发难受,觉得不管是之前做哥哥,还是现在自称的爱人,都做得这么失败。他问弟弟“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以为你不知道”弟弟沉默了一下,继而道“我觉得我以前不会告诉你”。

“我去下洗手间”。

“……”

哥哥冲了几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泛红的眼眶,其实在弟弟失踪的三年里,除了读弟弟日记那阵子,他很少流泪,不管是刚开始发现弟弟真的走了疯狂寻找弟弟下落的时候,还是后来心灰意冷觉得他不可能再有改过的机会了,但是在和弟弟重逢后的两个月里,他觉得每次和弟弟多说几句话就让他鼻子发酸,每次都让他对过去的自己多一层厌恨。

直到今天,直到弟弟说句这两句话,他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他悔恨交加的过往没有丝毫区别,在他自以为努力补偿弟弟的这一个多月所做的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只在不断地伤害弟弟。

明明一直痛恨过去自己对真正的弟弟一无所知,对弟弟的痛苦一无所知,对弟弟的爱一无所知,但在终于可以看到没有内心的煎熬,不因深重的爱意压抑自我,不被所有爱恨苦苦纠缠的弟弟后,他做了什么呢?他给弟弟套上了他自己摇摆不定的虚假身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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