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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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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庄迪才敲开梁玉成家房门。梁玉成勾着背,门后面一对黑眼圈自下而上瞪他:“干嘛啊,来催命?”

“催房租啊!”庄迪伸手:“三个月没一分钱,你当我慈善家?丢,要不是杨彬帮忙赶跑过混混,我现在就踢你上大街。”

梁玉成靠着门框打哈欠。“那就等杨彬来交钱喽,你看我像有钱人?”

庄迪的视线看过梁玉成的旧衬衫、水洗牛仔裤和一头乱发,不甘心地问:“杨彬就有钱?我看你俩难兄难弟啊。”

“不知道啊,不过他最近跟青哥混得好近,今天还被叫去撑场,要是有命回来应该比我有钱吧?”又一个哈欠,“要是他死外面我自己收拾收拾滚,放我去睡觉行不行啦?”

庄迪还没回答就被关了门,听声音还从里面挂了防盗锁。他踹两脚门放最后通牒:“三天啊,到时候没钱你不滚我让你滚!”

没要三天,当晚杨彬就手脚俱全地走回家,不过腰上一指多长的刀伤,仗着穿黑衣没被路警拦下,自己死回来在沙发上处理。他一针一线穿过破皮烂肉,梁玉成站在血腥气旁换衣服,想起来了提醒他:“今天阿庄来收租,有钱就去结下房租,天天吵我睡不好觉。”

谈到金钱话题,一个古怪笑容攀上杨彬面皮,冷汗从他抽痛的唇角划去灯下阴影,等扯断缝线线头,他一只还带血的左手朝梁玉成招摆,看梁玉成抱着胳膊站定不想动弹,他才直接说:“好啊,我待会去交房钱。阿成,张青今晚死了,我替二条彪挡的刀。从今往后我替张青,三庄地归我管了。”

他眉毛眼睛一起弯起,和底下笑起的嘴唇构成一种很温柔的欢愉,他一身血,一脸笑,一派欢愉地挑明:“阿成,我们有钱啦。大把钱,够把这栋楼都盘下。你可以不去唱歌了,我以后养你啊。”

梁玉成仍旧抱着胳膊不说话,歪了歪头表示听见。看够杨彬温柔眼神,他还是背起茶几上吉他盒子要出门。杨彬痛且惨地瘫在沙发上追不过来,只有声音能追在身后问他:“不是说也没有很喜欢唱歌?”

梁玉成握住了门把手,在门外黑暗里转过头,一样快乐地跟杨彬告别说:“先恭贺你啦,不过你发财还是横死,关我咩事啊?”

他头也不回带上门,杨彬一动不动盯着他关上的那扇门看,连表情都无变化。等看过门上分分明明每根纹路,他右手够过消炎药和水喝,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很有巧合的是,梁玉成从酒吧回来的时候,杨彬整好在开门声里睡醒,挡着光看一眼挂钟,凌晨两点半。梁玉成又从他身边匆匆路过进卧室,杨彬不生气,先撑起身去洗过手,才靠在门框上跟梁玉成商量第二件事:“阿成,二条彪听说了你唱歌好,下周给他新女友庆生,喊我把你叫上。想不想去?不想去我替你挡掉。”

梁玉成正脱掉演出穿的皮夹克。日升月落的开头他总是先从睡衣里挣脱,换过旧衬衫和皮夹克,最后回到睡衣里,算作一天过完。听见这个问题时,他的头和声音还缠在套头睡衣里,不等睡衣拉下来他就模模糊糊回答:“去啊,当然去,唱歌嘛,我就是干这个的。”

杨彬神情上闪过种种忧虑,不过此时梁玉成指着双人床问他:“睡不睡觉?先去擦身,压到你伤口我不管的。”

种种忧虑虽存在却无可作为,得有意地抛之脑后,一分秒快乐算一分秒赚得,杨彬过得这种生活,梁玉成比他还深谙此道。于是他俩各自洗漱,半真不假地躺上一张床,杨彬亲一下梁玉成道晚安,关了床头灯。夜色里,新事新人新变故,无言地向等待着的两人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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