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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孽债(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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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看清人影,立即又回到墨字上,声音淡漠:“不卖。”

韩临已走到柜台前,听声笑道:“药店哪有不卖药的?”

“卖空了。”

“可我都还没说要买什么药。”

“全卖空了。”

韩临手肘撑到柜台上,痛声喊:“我手疼,疼得要死了,来买膏药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又不是大夫,我偏要见死不救。”挽明月歪身不与韩临对坐,复去读信。

“天呐,我要喊掌柜了,说你这伙计不卖客人药。”

挽明月呵呵笑着点头:“嗯嗯,你喊啊,你试试看,你喊破喉咙看看有没有人应你。”

韩临也笑:“你这话说得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他不在?”

挽明月余光一瞥:“给人看诊去了,不到晚上回不来。”

韩临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赖在他对面站着。

一封信老半天就读了两句。

挽明月嘴里带刺地道:“怎么突然有空。我们刀圣不去给人打杂了?想开了?”

“说了,来买点膏药。”

挽明月抬眼看他,“诊脉吗?”

韩临把右手背到身后:“不用,还是要以前的膏药,”

挽明月将手中信折起放回信封,踩着凳子要去找药。

“嗬!”韩临忙去抱住他不灵便的腿,半搂半掺把他弄下来,望着齐屋顶高的药柜:“跟我说下位置。”

挽明月指着药柜左上的一只小抽屉,韩临取来膏药,收了起来,把银钱给他,又是干站着。

挽明月抽出一张纸,斜撑着额头,蘸墨去写信,口中只道:“药也买了,还不走?”

韩临站了半天,四下看了一眼,去搬来个算命主顾坐的高脚凳坐上去。

挽明月见他找来个凳子,似乎要长久的气他,当真气笑了,笔一顿:“你师兄起了?怎么把你这么个气人精放出来了。”

“都这个点儿了。他昨天回客栈了,我不知道,不出意外该是起了。”

“他舍得走啊?你也不留留,不懂事。”一笔三顿,挽明月方将“晓晓慧鉴”的鉴字写囫囵。

韩临伸手过去周到地替给他研墨:“昨晚送走他,我就找你去了,可是你没开门。”

“雨太大我没回去。你去找我干什么?”挽明月挑眉瞧了韩临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跟你师兄回京城前和我告别?”

韩临笑着说:“我不跟他走啊。”

“你说得好听。”

实际上挽明月是高兴的,只不过就这样给哄过去,实在太便宜韩临。

韩临又重复了一遍:“我昨天跟他讲清楚了,我不跟他走。昨晚上去见你,就是想让你别误会。”

挽明月运腕如飞写信,口中道:“怎么样?他现在那张脸煽动不起你了对吗。”

韩临顿了一下:“这就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原因?”

“没错。”

他多少猜到这个结果,否则也不会主动过来找韩临。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挽明月痛快承认:“也是不信我自己。”

韩临不讲话了。

半晌,挽明月写完求诊的信,伸手扇了扇不干的墨汁:“我很可怜对不对?”

韩临在柜台的阴影中摸了摸手腕:“你不该来找我。”

“我觉得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韩临并非没话来回他,只是提了难堪,索性也没多说,闲叙几句,留下钱拿着膏药离开了。

他走后,在等墨干的空晌,挽明月又确认一遍信的措辞,吹了声哨,折纸装进信封。

很快,来人从他手中接过信,候在柜前听他差遣。

挽明月垂眼收拾着桌上的纸笔和算筹,只交代道:“和上回一样,送给散花楼眠楼主,尽快。”

……

在茶楼是惯常的端茶送水擦桌子,剩下的时间韩临都在等上官阙。他甚至拿来新衣裳搁到茶楼,等他找来就换上衣服去见红袖。晚上下工他去换衣裳,开木柜的锁时,旁人注意到他预备去见红袖要换的新衣服,一阵起哄,说怎么找来的两个人都对你这么好。

韩临干笑着没吭声,把那件衣裳包好带回家。前几年他身体刚养好,留在这儿给茶馆打杂。有人趁夜里撬过他的箱子,起初箱子被撬韩临没当回事,他财物不多,那人好像也看不上他那么点钱,没拿走,只是衣裳给翻乱了。

第二个月,有天韩临穿鞋时发觉里头是湿的,只当是没晾干,换下来一摸,里头是黏的。原洗净的鞋里透出一股腥气,韩临翻出前几日洗的鞋,在鞋里发现了干结的浓白板结。有些时候,困境中的好相貌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分明不记得从前的事,却无端地想起油腻的案板和白花花的油脂,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困一场噩梦里头,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兜兜转转,却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他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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