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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喜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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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荣不知何时放下了扇子,凉风不再,氛围也渐渐黏腻起来,似是被热得不行,穆洪话里也带了点躁意:“又不是和你成亲,干甚么去凑热闹。”

孟荣眉角一动,笑道:“穆洪,这么说,你想与我成亲,嗯?”

他说着,手下也没闲,带着劲道,调戏般骚刮了一下男人微湿的手心,指尖还在其上打了个转儿。穆洪不出所料,“蹭”地抽回手,面红耳赤地转到了床那头。

两个大男人,成个什么亲……

感觉到身后的热源还想靠过来,穆洪嘟囔着甩出一句“还热着呢”,将人说退了回去。

“李家的婚宴,一起去,可好?”

孟荣坚持不懈地在穆洪耳边询问,那结尾上扬的语调含着莫名的笑意与期待,听得他小腹发麻,不得不微弓起身子,藏住了寂静的夏夜里胸腔中那砰砰跃动的心跳声。终于,他在男人又一次捉住他的手玩弄时妥协了。

“那便一起去,总行了吧……”

“自是要睡的。”得了他的答允,孟荣话中的愉悦更为明显,扇子也重新摇了起来。

穆洪完全不明白枕边人打得什么算盘,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孟荣一眼,见孟荣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便往相对凉快一点的墙角缩了缩,催促道:“再不睡,明天起来又要发困。”

“嗯。”

孟荣听话地把手中蒲扇搁到枕边,撑着脑袋,望着身前眼帘轻颤、在自己注视下别扭着装睡的男人,在心中暗道:“成亲这事,总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转眼已是初五,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赶来见证这桩喜事,将李家不大的小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由于和李家离得较远,穆洪与孟荣到的晚了些,接亲与拜堂早已结束,二人被哄闹的人群挤在后面,只能瞧见一身火红的新郎与家里人在前桌敬酒。

孟荣递了红包,谢绝了主家好意的邀请,拉着穆洪落座在了非常靠外的一桌,离今日话题的中心最远、最隐蔽,足以避开那些带着探寻的杂乱目光,让穆洪安心,他也得以如愿——在桌下牵住了穆洪的手。

嘴上说着不喜欢凑热闹,实际上则对周遭一切投以好奇目光的男人,盯着远处的新郎,小声向孟荣问道:“怎的不见那新娘出来?”

孟荣给他斟上一小杯酒,解释道:“拜堂之后,新娘子就要回新房等候,由新郎与其他亲人出来招待。”

“如何才算拜堂?”

“新人先拜天地、再拜尊长、最后对拜,如此才能真正成为夫妻。”

对大越婚丧嫁娶一窍不通的西戎男人懵懂点头,感叹了一句“真是麻烦”,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好久没喝到酒,舌尖在触及到这辛辣的液体时,整个身体都洋溢起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

“喜欢?”

孟荣见他一脸满足,便又给他满上一杯。孟荣向来认为“喝酒误事”,所以尽管酒量甚佳,在军营与家中也滴酒不沾,家里除了药酒外便再无其他,是以穆洪不提,他也没想过男人是否喜欢。

穆洪目光炯炯盯着孟荣手边的酒坛,答案显而易见。

孟荣哭笑不得,连给他到了三四杯,待到酒坛见空,酒气漫延到男人脸上,孟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面色酡红地托着腮,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瞧,在自己讲这李家新人青梅竹马的故事时还会嘟囔着插几句话的男人,许是醉了。

周围喧闹的声音在孟荣耳中低若虫鸣,男人因醉酒而湿润的眸子牢牢锁住了孟荣,让他险些忘记自己还处在宴席之中,差一点便低头吻了上去。

之后的一切,在孟荣的感知中都变得模糊,仿若自己也喝了许多酒。直到喜宴结束、返回至家,他在穆洪劲道十足的拖拽下与其双双倒在床上时,头脑才在身体撞击床板的冲击感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穆洪,还醒着吗?”

“嗯……”身下人呜呜嗯嗯地哼哼着,拽着他衣领的手无意识用力,勒得孟荣有些喘不过气。

“牧生……”穆洪唤他,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弄着他的耳垂,好似只在梦里美滋滋舔自己爪子的大猫,把孟荣撩拨的呼吸都沉重了几许,可没一会儿,又觉得两人肉身相贴着实太热,嫌弃地将身子往后撤了几寸,只剩下胳膊死死扒着孟荣的脖子。

在孟荣炙热的目光下,他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你怎么不在房里等我”,便头一沉,未到半秒就陷入了熟睡。

孟荣听得茫然,好一会儿,才在身边人浅浅的鼾声中体悟过来这话中的涵义。

他嘴角抽动几下,表情似笑非笑,心里极其无奈,却又十分纵容——原来穆洪,是真想让他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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