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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我还是那个何筝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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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筝保证自己会把那锅烧糊了的菜汤喝光,但那碗汤最终还是没有上桌,被杜夏不由分说地倒了。杜夏如若是女人绝对是位贤妻良母,打了个鸡蛋混着番茄,只要不分神,十分钟后又是另一碗汤。五个人不再像春天那样在门口支桌子晒太阳吃饭。天气热了,一楼的店铺需要招待客人,所以有空调,大家吃饭的地方就挪到了室内,每个人都慢悠悠的,都想把时光蹉跎在凉爽的空调间里,而不是开了两个大风扇的二楼画室。

“再这样下去,过两天又得光膀子了。”这不是老四第一次抱怨画室里没空调了,嫌热。庄毅鼻子里哼气,反问老四,“你是来打工还是来享福的啊,再说了,装了之后电费你来交?”

老四吃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其实是知道的,以前画室生意好,订单一批接一批不间断,画工们睁开眼就有钱赚,没有空调也乐意加班。然而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多给画室花一笔支出,庄毅和杜夏就少挣一笔收入。

“再说吧。”杜夏比庄毅态度好些,但老四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在老四的记忆里,蓉城的夏天能高温到电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他和庄毅光着上半身,从后颈到脊背就没干过,一身薄汗,杜夏却跟感受不到热似的,三伏天也穿半袖和长裤。

老四是单身汉,为了少洗些贴身衣物,现在就踩人字拖了,杜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板鞋或者帆布鞋,袜子天天换,至今没人见过他的脚。

很少有男人会那么勤快得收拾自己,老四一度怀疑杜夏有女人,同样单身的何筝居然也这么干净清爽。

老四的脚趾头在餐桌底下扭了扭,不是很愿意承认,小丑竟是他自己。

何筝就坐在杜夏边上,发现了杜夏手指上的切口:“你手受伤了。”

“没事。”杜夏没把这么小的伤口放在心上,继续往嘴里扒饭,庄毅体贴地表示要帮杜夏洗碗,防止他的伤口再沾水。吃完饭后其他人上楼工作,杜夏坐在收银台里算账,他忙不迭地收拾碗筷,洗完碗后还拿了块抹布,把店铺里装裱过的画全都擦了一遍,勤快得很。

杜夏全都看在眼里,并不认为庄毅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恰恰相反,庄毅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不其然,庄毅把那抹布当手帕在指尖转悠,凑到杜夏身边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杜夏干脆把账本摊给庄毅看。

从杜夏今年开始管账起,庄毅就是开销最大的那一个。别的画工省吃俭用一整年,年末加上提成能攒下几万块的积蓄回老家,庄毅今年画没完成几幅,生活费预支的最多,几笔外商老客户的尾款转到他账上,他也没转给杜夏。

“诶哟,别这么斤斤计较嘛,大不了今年算完总账,我和你四六分?”见杜夏板着一张脸,庄毅腆着脸再让利,三七二八都说了出来。

“这不是钱的问题,庄毅,你现在的态度——”

“诶哟,你忘了是谁带你入行的啊,现在出息了嘛,教育起我来了。”庄毅要开启阴阳怪气模式了。杜夏脑壳疼,知道跟他说再多都没用,微信转了他五百块钱,要庄毅在记录流水支出的账本上签字,庄毅抿嘴眯眼嬉笑,要杜夏再借他五百。

杜夏眼睛都瞪直了,问庄毅最近的开销为什么这么大,庄毅跟他嬉皮笑脸,说杜浪不是要高考了嘛,他去买点香火给杜浪祈福,祝他考个好分数,光宗耀祖。

杜夏:“……”

“反正不是给我自己花,女人嘛……”庄毅的意思是谈新女朋友了,出手要大方,随便吃个饭看个电影,几百块钱就没了。

“那如果女人问你要房要车呢?”

庄毅面色变了,是被戳到了痛楚。

在蓉城,像他这样如浮萍般飘零的外地佬太多了,两个人在一起玩玩还行,真要搭伙过日子,还是要讲世俗的彩礼嫁妆。

不是谁都能像阿珍,能无名无分跟庄毅在一起五六年,而庄毅如果能和阿珍一起有共同的资产,两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成年人再怎么争执吵闹,也不至于会在相伴这么多年后分开。

杜夏并不想跟庄毅撕破脸,也不想再闹不愉快,还是给庄毅转了一笔钱。庄毅瞬间又喜笑颜开了,撩开门口挡住空调冷气的塑料软门帘后不忘冲杜夏眨了一下眼,说他不会忘了给杜浪祈福的,他在蓉城待了那么多年,知道本地人都去哪座孔庙给考试的孩子烧香。

杜夏无语,随庄毅去了,一个人坐在店铺里翻账本,三面墙上的画全是一个多月前就挂上的,到现在都还没卖出去。

店铺门外的大卫村主街,来往的行人反而比平日里多了一些,但他们的身份不是画商,更多是拍照录像,有一些还是从很远的地方特意赶过来的,用采访的语气与店主交流,聊了半天,就是不买。

杜夏也很不解这些人在干什么,他还得过一些时日才知道,在这个互联网将地球变成村的新时代,大卫村里铺天盖地的名画仿制作坊逐渐在网络上走红,吸引了一些制造热点的自媒体,也有人出于猎奇心态亲自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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