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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自杀了。”

贺炜的脑子一下发蒙,用了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踩了急刹车,然后才听到电话那头家政接着说的“发现得早,已经送上救护车,性命应该无碍”。他对着车前立柱发了一会的呆,总算缓过神,这才低声骂了句脏话,改了导航目标。

他一路开得魂不守舍,连闯了几个红灯,险些撞到灯柱上。

攒了一肚子的气,面对上刚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陆源,贺炜忍了又忍,语气还是忍不住加重,“你倒是狠得下心,一大瓶子安眠药都吃空了,你……”

“不是,”陆源低声打断他的谴责。他刚洗过胃,又叠加上长期不见天日的因素,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他累得几乎睁不开眼,脸贴在医院的枕头上,眼睛半闭着,很疲倦地说,“我没有想自杀,只是……没有控制好量。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下次会注意的,不会了。”话语里应付的成分明显,说完后他便用手背挡在眼前,遮挡住面前的光线。这个动作中拒绝沟通的意思明显,贺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紧攥拳头,牙根咬紧。

“给我添麻烦?”贺炜一字一句地复述,而后干干地笑起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是几乎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分,两人给对方惹出的祸都不少,然而说出这么生分的话……却也是头一遭。

贺炜看着陆源无甚表情的脸,心里忽然慌乱起来。

“我的意思是,给你添的麻烦到此为止。”陆源的情绪依然很淡。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后,他的情绪似乎还未被安入身体,痛苦和快乐都很稀薄。而在此其中,唯一确切的情绪就是陆源觉得面前这个认识了多年的人陌生得厉害,又呱噪得厉害。因此他也懒得再使用什么委婉的词汇。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被格外惊人的力度拽着衣领拉出病床,手背被输液的针头划出一道血痕。

陆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他身上。他吃痛地蹙起眉头,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伸出舌头把渗出的血液舔了舔后抬起头,正好看见

贺炜用愤怒的眼神直直瞪着他。

“你再说一遍?”

面前的人因为气愤而竭力压抑着呼吸,鼻翼翕动,把沉重的喘息喷到他的脸上。陆源的情绪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觉得这样的状况非常无趣。

“既然说要清算的话,那就来说说,当时为什么要把程现送到我房间?”既然避无可避,陆源索性开口。

贺炜抓住他衣领的手一下僵住,许久,他松开手,艰难地问,“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说了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因为刚洗过胃的缘故,陆源的声音十分沙哑,因此连反问也是虚弱的。他只是慢慢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陈述道,“说了他欠了一屁股债之后你是怎么劝他当鸭子的,说了你是怎么上他的,说了你带着一堆人去‘帮衬’他的生意的,说了你在床上有什么恶心的性癖好。”

贺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始惊惶。

陆源又开始想起程现。那个人话很少,哪怕一心求死,也不太愿意和自己说他过去受的罪,因此陆源只能在他意识混乱中不受控吐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这些事实。

他不是不知道贺炜的恶趣味。然而过去他总以“这么多年相处的情分”当成装聋作哑的理由。也是因此,哪怕过去他从旁人嘴里知晓他们一群狐朋狗友聚众召妓又把那人活活玩死,而那人还未成年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帮忙隐瞒、及时忘记。程现带着戏谑的口吻揭开血淋淋的伤口给他看时,恍惚中他想起那个死状凄惨的孩子。

他以不知情为理由逃避了很多事情,但是无知同样也是一种罪,现在他不愿意再逃避了。

他有耐心地等着手上的伤口凝固血液,等着贺炜回过神来,接着说:“那晚上,你故意让我见到那样子的程现,然后把他送进我的房间,无非只是想我彻底放下那家伙,又或者说,让我亲自看一遍我从小喜欢到大的人被毁成什么样子,然后好死心,以此来满足你的恶趣味,对吗?”

贺炜的脸上是陆源从未见过的慌乱神色,他的嘴张了又闭,想解释什么,最终在陆源把食指抵住鼻尖后放弃。他颓然地松开手,垂在身旁。

“我应该说得够清楚了。我知道你是个混蛋,但是之前对你干的这些事视若无睹的我自己同样也是,”陆源说,“那么,到此为止吧。不追究已经是我最后的情分了。”

“小源,就为了他?”贺炜的音调骤然拉高。他知道陆源喜欢程现,但是他从未想过陆源竟会为了那家伙和自己翻脸,“就为了他你要和我绝交吗?你忘了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所以我把他杀了。”陆源眼睛不眨地直视着他,缓慢地问,“你也要我把你杀了吗?”

贺炜不寒而栗。他知道,陆源这话是认真的。

他不自觉开始认真打量着这个面前认识多年的人。

陆源比他小半岁,长相也显乖,心里没什么坏心眼,而他恶根性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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