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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琉璃世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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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琉璃世界

万历八年终于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万历九年,四月初六这一天,梅咏雪早上精神很清爽地走了出来,这时已经进入了初夏,虽然风沙大了一点,然而此时的气温是很好的,白天大概二十几度,非常舒服,再过一阵,天气就要热起来了,虽然不比岭南,然而北京城夏季的酷暑也是十分难熬的,这个时代又没有空调,降温方法有限啊。

梅咏雪抹了一下脸,刚从空间里出来,就感觉到面部有灰尘了,这样敏感的反应主要是心里因素造成的,然而如今北京风沙越来越大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冬季里,有几个赶骆驼的人在街上停留了一阵,梅咏雪和他们搭话,很感兴趣地说:“几位大叔从关外一路走来,辛苦了。骆驼这么大的个子,一定很费草料吧”?

平心而论,这种跑长途的骆驼并不好看,身上的毛脏脏的,咀嚼食物的时候,还会有白沫喷出来,不过这毕竟是一种比较稀罕的动物,而且更重要的是,文艺作品为它涂抹上了一层异域风情的诗意,将它与辽远空旷联系起来,引发人的无限遐想。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皱眉道:“那是自然了,很令人愁呢。”

当时自己笑着说:“这有什么呢?到处都是草,很容易吃饱的,骆驼这样高大,可以驮运好多货物,很能赚钱的吧?我也很想有一头骆驼呢。”

大漠驼铃,多么美妙的意境,虽然因为步力局限,对空间的探索有限,至今还没有发现沙漠,不过草原还是有的,夜晚骑着骆驼走在苍茫的草原上,看着天边那格外具有孤独气息的明月,听着骆驼脖子上驼铃清亮的响声,该是一幅多么令人心思沉淀的画面,真有一种远离尘世、天涯旅人的感觉,如果要拍沙漠故事的片子,这样的镜头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不是骑骆驼就是骑马,最好还有个夜幕下的镜头,太美了,虽然带了些寂寞的冷意。

然而那个男子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这个小哥真的是城市里的人,没见过外面的风霜,这几年关外可不比从前了,天气忽冷忽热的,时常干旱,把那原本连片的草场弄得零零落落,如同斑秃一样,马帮骆驼帮都不是很好走,肯好好花钱买的人少,当马贼的开始多起来了,而且别说是骆驼,就连牛羊要啃饱了草皮都不容易,在那边青草和粮食一样值钱哩!”

当时梅咏雪听了,脑子立刻转了起来,把一些事情串连在一起,这些消息透露出来的内涵可就很丰富了,从这个人的话里可以估计到,北方草原在不正常气候下正在退化,草皮脱落了就露出下面的沙土,难怪北京城的风沙这么大,塞外的沙尘啊!而且还有另外一件更要命的事,冬季的保温工作是牧民的一个重要问题,自己住在城里,冬季里都感觉取暖是个大问题,草原上成群的牛羊马匹当然更加危险,一场大风雪不知要死掉多少,在这样的生存困境面前,随之而来的肯定是躁动不安,明帝国可真的是危机重重啊,与此相比沙尘暴之类的环境问题都是小意思了。

走在街上,梅咏雪没有过多回忆这件事,许多事情自己可以回到空间慢慢地想,如今身处外部世界,就不要太过分神。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转到前面街上,只是一街之隔,这里的环境就比自己那里好得多了,这时她看到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手里提了一包东西,正在匆匆地走着。

梅咏雪虽然一向说话不多,然而人却是很有礼貌的,对于周围的环境也观察得非常仔细,她一看这个人,认出乃是街上经常走动的阎氏,这位阎妈妈在明代的职业属于典型的“三姑六婆”,身兼牙婆、媒婆、药婆、稳婆四个职务,也算是一个一专多能的人物,要说牙婆和媒婆并列在一起,倒也是很有意义的,说明做媒就是变相贩卖人口。

梅咏雪含笑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阎妈妈早。”

阎氏看到了她,眼前顿时一亮,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咧开嘴就笑了起来:“啊哟原来是咏雪啊,你如今可是愈发的俊俏了,要说世上的男子都戴网巾,可是这马鬃编的网巾戴在你的头上,就显得特别的俊秀,干净清爽得很,让人看了打心眼儿里喜欢。”

梅咏雪一听她提到网巾,立刻就想到了韩剧,比如“阿娘使道传”里面的李俊基和延宇振,额头都是用青黑色的网巾束住头发,头上还会再戴一顶黑纱帽,都是千挑万选的美男子,真的是漂亮啊,与街上路人完全不同。

据说李氏王朝背景的服装都是仿的明朝服饰,那个时候对于这一点没有太深的体会,然而当梅咏雪穿越过来之后,出去采买东西时只见满街都是戴网巾的男子,虽然与韩剧里面网巾的形制不完全相同——明朝的网巾是真的包住整个头顶,只在顶端有一个小孔,供发髻从那里穿过——然而毕竟也是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啊,有时候闲下来了,梅咏雪就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回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韩剧”。

然而阎氏接下来的话马上让她的头皮麻了起来:“我说咏雪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二岁的人了呢,很应该成家立业……”

梅咏雪立刻一摆手:“我亦无它,但手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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