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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杭州人家(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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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雪满头’,简直有点‘未亡人’的架势,有那不学无术之徒居然将这句诗用在夫妻之情上面,可见何等的黏糊,这可真的是‘情到深处自然基’。”后世一个官方微博就出过这样的漏子,被网友群嘲得删博了。

樊瑞仙是个好学不倦的,虽然听她这番话说得邪性,然而最后一句实在有点不可理解,便问道:“‘情到深处自然基’是什么意思?”

梅咏雪笑道:“便是基佬嘛,我家乡的俗语,就是男风咯。”

樊瑞仙的脸顿时微微有些发红。

旁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双眼望着梅咏雪,心中暗道:“这男色一道,北边人叫炒茹茹,南方人叫打蓬蓬,徽州人叫塌豆腐,江西人叫铸火盆,宁波人叫善匕,龙游人叫弄若葱,慈溪人叫戏虾蟆,苏州人叫竭先生,大明律是唤作以阳物插入他人粪门淫戏,话虽不同,光景则一,没想到这小梅老板的家乡居然把这个叫做基佬,这也真的是学无止境。”

这时旁边的伙计笑着说:“年轻的后生看看这些书也没什么,取乐而已,又不是姑娘家,哪里有那么爱害羞?”

梅咏雪也乐得畅快,她眼神一转,落到那文士身上,眨了眨眼睛很快认了出来,连忙拱手道:“居然是年先生,多日不见了,一向可好?”

年宝卿含笑还礼:“托福托福,梅老板的店子关门许多天,真是令我食不甘味。”

“小号明天便可营业,就在前面,仍然叫做‘瑞雪小渚’,招牌都是新做的,亮光光一眼就能看见,您明儿过来,我奉送一道茄汁虾球哈!”

北京城中,辛月仪低垂着头坐在母亲面前,正在听训。

时隔多年,丁雪村转为京官,自己也就终于能够与亲人共住一座城中,然而兴冲冲地归省娘家还不到一刻钟,便要面对母亲的沉痛教训。

“丫头啊,张口闭口便是‘银蝶说’,‘相公说’,莫非你在家里竟然半点做不得主?你乃是冢妇,未来就是当家的主母,千辛万苦给你挑了个长子嫁了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如今居然硬生生让那小妖精篡权夺位,这简直是乱臣贼子,国家将亡,出了妖孽了。”

辛月仪揉着衣带,低声说:“娘亲,银蝶不是那个样子的,她虽然精明能干,但是对我倒还是很尊重的,每常见了面,‘大姐姐大娘’的不离口呢。”

周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信她的这般装相?这世上的大奸大恶之人,少有一张口便喊打喊杀的,许多都是笑眯眯,看起来十分和善,然而只要对方失了防范,不知什么时候便要咬住人的喉咙呢,你怎能如此掉以轻心,还真把她当好姐妹了?”

辛彦: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重点在于王莽。

“你在娘家把那《女儿经》倒是念得滚瓜烂熟,那里面的道理虽然应该遵从,可是也别一丝儿都不变的,人光靠贤德是无法立身的,总要有些手段才好,那孩子看看将近四岁了,你再不想些办法,等着那狐狸精靠着这个太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后悔就晚了。”

辛月仪将衣带的一角都要搓烂了,低垂着头不肯吭声,母亲的话自己当然懂得,可是自己不是那样的性子,手上也没有什么力量,如今可不就是只剩下妇德?丁家不是那种乱了纲常的人,只要自己谨守妇德,不让人寻出过失,在丁家总能有自己的一碗安稳茶饭,毕竟自己从小学的就是逆来顺受,多忍一个银蝶也没什么。反过来讲,若是因为妒忌而犯了“七出”,到那时也不用丁家怎样勒逼自己,自己就要找一条绳子寻个自尽,像自己这样的女子是绝不能接受被夫家休回来的。

辛彦听着母亲与妹妹这番对话,心中也烦恼得很,这可真是家事国事一团乱麻,如今朝堂上东林党也成了气候,整天比划着手指痛斥这个无道那个不德,仿佛全天下的道义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一样,真是一群无用的人,虚伪还不是最重要的,当他们讲论道德的时候,倒似乎也是非常真诚的,只是全无用处,眼看着国事一天天糜烂下去,却还要跟这些人费口水,辛彦每次一想就觉得一阵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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