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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才女双璧皆惹议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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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才女双璧皆惹议论

十一月初的一个晚上,余若荻出门买了一份小报,吃过饭打开来一看,登时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那上面的一幅漫画上,一个大脚女人坐在一辆满载白报纸的卡车上,神情十分得意。

谢芳仪擦着桌子,曼声问道:“有什么有趣的吗?”

“便是苏青拿白报纸那件事,这么快就给人家画成了漫画,也是够促狭的。”

“唔,那个事啊,唉,也不知应该怎样评价才好,若说那陈公博,诚然是个汉奸叛国者,可是在苏青患难的时候,他却帮助了苏青,如今苏青办《天地》杂志,还是拿的陈公博和周佛海的妻子杨淑慧的钱,这一次陈公博又直接批了五百令的白报纸给她,郭先生那里都整天为了白报纸头痛呢。”

余若荻一笑,脑子里瞬间掠过鲁迅的一段文字,倘若那位文学斗士活到如今,看到苏青在白报纸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一下子拿到五百令,只怕又要说“也还是做女子的便宜的地方”。

当真是酸死了,比如说阔太太与阔男人在会场并肩照相,或者舰船飞机首航的掷瓶礼由官太太或者女界名流来执行,甚至是号称“花瓶”的女招待,都觉得是身为女子的便宜,这是连一点残羹冷炙都不肯给的意思?“妻”作为“夫”的附属,连一点点面子上的荣耀都没有了?连女招待都觉得是女人占便宜,与后世“保姆护士都优先录用女性是对男性的歧视,男人好苦啊”的论调何其相似,有的时候余若荻就感到,其实自己也并没有穿越,民国时代与二十一世纪的某些方面并没有太大不同。

尤其是这里面还提到沈佩贞,“辛亥革命后,为了参政权,有名的沈佩贞女士曾经一脚踢倒过议院门口的守卫。不过我很疑心那是他自己跌倒的,假使我们男人去踢罢,他一定会还踢你几脚。这是做女子便宜的地方。”这就是明晃晃瞪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他不晓得家暴问题?别说旧社会,新中国女人遭受家暴也不在少数,家庭之外还有强奸拐卖抢劫之类,从来没有看到雄性罪犯有过手软。

卫兵不敢还手完全是因为当世很流行的论调——阶级差异,沈佩贞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参加了女子敢死队,一九一二年初组织女子尚武会,招募女子五百名,训练成女兵,准备参加北伐,一九一三年年清帝退位一周年纪念会,就陈列了沈佩贞的戎服,和吴樾汪精卫的东西并列,那是普通的卫兵能比的?别说是卫兵,人家这勇敢只怕很多嘴上喊得很硬的男性文人都比不了。

觉得女人连踢倒一个男人都办不到,那么辛亥革命的时候“女子充任秘密侦探、组织炸弹队,冒着种种危险,牺牲生命财产”都是怎么办到的?共产党的队伍里还有红色娘子军呢,大名鼎鼎的琼崖纵队啊!

沈佩贞如今是沉寂了,《神州报》案之后,沈佩贞声名狼藉,要说沈佩贞有的时候举止乖张,确实不是一个“完美的女权主义者”,没有那样从容优雅,做出的一些选择也不是很明智,不过余若荻对她却颇多同情,局势如此复杂,又不是穿越来的人,实在不是很容易看得清;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的年纪听母亲念报纸,她还在在江西组织“妇女生计分会”来着,纵然经过重重打击蛰伏了起来,却也一直有在做事。

余若荻想了想,问道:“姐姐,你要不要给《天地》投几份稿子过去?虽然是那帮人的资金,可是苏青本人却只是个文人而已,她的这份杂志我们也买过的,内容平实得很,颇为‘小市民’的了,没有那么多的政治倾向,便投投稿子也没什么。”

谢芳仪点头道:“我也在想这件事,《紫罗兰》那边我投了几篇小文过去,承蒙不弃,刊登了出来,能够与爱玲女士的文章同登在一份杂志上,实在荣耀得很,如今又有了一份《天地》杂志,既然不是媚日的出版物,便投几篇文章过去试试看。苏青女士真的是很不容易,以女子之身办起一份杂志,这在男子都是很艰难的事情,可是她竟然办到了,希望这一份杂志能够让她的经济得到纾解,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的母亲啊,实在是太过艰辛。”

自己当年只抱着景心一个,都觉得前路茫茫,更何况苏青是有四个孩子,所以虽然陈公博周佛海这一类人都是大节上严重有亏,然而谢芳仪很能理解苏青接受他们的援手,对于一个处于茫茫苦海,看不到光明的人而言,这种时候哪怕只有一根草杆给自己抓住都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谢芳仪是越来越褪去当初那种革命理想的纯粹性了。

余若荻心中更是浮想联翩,虽然前世对苏青不是很了解,在二十一世纪,民国女作家名头最响的大概是张爱玲,然而前一阵看过了苏青的《结婚十年》,眼前立刻闪动着一颗新星,这一位也是对新式的所谓“爱情婚”啪啪打脸,丽英婚姻不幸,贤又为她心动,她便想要从青这里将贤拉过去,青刚刚生育,丽英来看望她,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含蓄,却充满了机锋,丽英说:“生孩子的女人很幸福吧?”青说:“那也要看幸福能够坚持多久。”丽英到了这时候还要装作不知道:“这是全凭自己去努力的。”青干脆挑明了:“倘若有人来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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