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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京华酒店久闻大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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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河鱼另是一种味道,没有那一股泥腥味,而且刺也少,吃起来放心得很。

余若荻也没有客气,东星斑啊,后世成为保护品种,很难吃得到的,趁现在种群还算丰富,赶快吃一吃吧。

一边吃饭,大家一边随意闲聊,余若荻说着日据时期上海的事情:“从关外调来了满洲国军,就在民国三十四年年初过来,穿着棉袄,戴着皮帽子,看着哪里像是军人,简直就是土匪马贼。起初驻军在闸北,那军纪倒是比日军更坏,乃是从荒凉的关外来的,闸北已经苦成那个样子,还当做花花世界,在街上见什么抢什么,有东西抢东西,看到人就抢人,闸北的居民连同保长和警察局长,都逃亡一空。这班人站在闸北南望租界,那时租界上其实也已经十分凋敝,但比起闸北却还是明亮许多,比起白山黑水夜晚只能看星月,更加显得辉煌了,于是便派出了工兵(兵种还蛮齐全),剪断了铁丝网,一个个都钻进租界里来了。”

格洛丽亚夫人摇头叹息:“这一下租界里可要不幸了,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是有名无实的租界。”

谢芳仪说道:“确实是呢,那班人倒是也聪明,都换了便衣,溜进租界伤人劫财,弄得人心惶惶,有的还干脆不肯归队,倘若不给发现,大概就要在这里就这么扎下根来了,不过保甲制这时倒是发挥了好的效用,陌生人无所遁形,他们又是满口的关外话,所以一个个都揪了出来。租界驻军虽然少,警察却多,又有万国商团的队伍,整夜巡防,捉了这些人便送到宪兵队。后来终于将这些满洲国军送了出去,让他们在乡间打游击,这班人据说是解散了之后变本加厉,烧杀掳掠,但他们也恨日本人,把日本军人杀死也不少。”

余若荻:这就简直好像灭霸一样,无差别杀伤。

余若荻问道:“福尔曼先生,你们这一次离开,还会回来么?”

福尔曼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很难说,要看战争的结果了,倘若是共军胜了,只怕我们是没有机会回来的,回来也没有意义。”

谢芳仪有些讶异:“共产党不是说鼓励私营企业吗?还欢迎外国投资,这都是她们的毛泽东主席亲口说的。”

福尔曼微微一笑:“谢小姐,你是看了共党的《新华日报》,还是看了刚刚出版的《北行漫记》?”

谢芳仪很忠厚地回答道:“是《北行漫记》。”

福尔曼笑道:“这本书虽然是我远在美国从未谋面的福尔曼兄弟写的,不过对于书中的一些内容,我却不是很信任,我并非说哈里森先生是故意说谎,而是许多知识分子都是偏左翼,带着浓浓的理想主义色彩,其实任何人都是一样,是有选择性观看和相信的,他确实采访了毛泽东先生,我相信毛先生当时也的确是那样和他说的,不谋求无产阶级专政,还说她们与苏联不同,政治上不谋求一党专政,采取三三制民主制度,经济上有多种形式,比如资本家地主商人都是依然存在的,但这只是现在的说法。

我们西方有句老话,所有的在野党成为执政党之后,都是一样的,英美好在是可以在两个烂梨之中挑一个不太烂的,但是倘若无从选择,根据中共过去的手段,曾经的纲领,当她们取得政权之后会怎么做呢?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纲领是什么。

在伊斯兰宗教之中,有一个塔基亚原则,就是在遭受威胁的时候,隐瞒自己的信仰,或者说自己并不信仰,但内心并不否认真主,放弃信仰,这是可以被接受的,用一句中国话来讲,便是‘权变’吧,其实从策略上来讲,倒是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余若荻:这就好像基佬在不被认可时,全力卖惨,一旦他们借助LGBT壮大起来,尤其是开放同婚后,马上便极为凶悍地要求代孕购买合法化。

福尔曼继续说着:“我这一段时间在恢复身体的时候,也读了一些书,有一本小册子叫做《野百合花》的,虽然是国民政府出版的东西,难免有宣传夸大在里面,不过看一看也是很有趣的,可惜今天没有带在身上,回头我找人给你们送过去。倘若中共的反政府行为成功,而你们暂时要留在这里的话,倒是请千万谨慎一些,倘若有什么危险,请及时撤离到香港,这是我们在香港暂时的住处,后面有了新地址,会再写信给你们的。”

谢芳仪与妹妹对视一眼,这一顿饭吃得何其沉重,居然又说到逃难的事情了。

一餐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吃饭用去的时间其实并不很长,余下的时间都是喝茶聊天,聊的都是当今时局,福尔曼对国民政府未来的局面不是很看好,因为美国已经终止对国民党的军事援助,而墨斯科那边就未必有这样的理想主义,这样此消彼长之下,前途就很难讲,闻一多被暗杀后,知识界也非常不满,尤其土地的诱惑力又是极大的,煽动起来那力量便如同海啸一样。

余若荻默默点头,二战之后,共产主义阵营其实是呈现一种扩张势头,欧洲自己不是很了解,单看亚洲这边,中国大陆一片红,越南战争打了那么多年,最后是北越胜利,只有在朝鲜半岛,算是遏制住了红色潮水的势头,那朝鲜战争打得也是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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