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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玩弄口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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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前的雨还是试探性地往大里下,此刻它就仿佛出笼的野鸟,离家的稚子,可着欢地撒泼打滚,地下的水泡一个个地起伏破灭,像年轻时做的一个个瑰丽天真的梦。

一辆加长林肯悄无声息地滑过地上聚集的污水洼,低调地穿梭在暗色的背景里。这辆豪华轿车的内部本来宽大华丽,此刻却因为弥漫着的低气压而显得格外压抑。

医生拿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飞快的瞥了一眼对面视线就没离开过病人的男人,他手里上上下下地抛着打火机,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身量才得体的高定西装都是湿的,脖子上的伤口只被草草包扎了一下,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血,然而这仅有的落魄都被周身强大的气场压制下去,反而隐隐透出几分阴郁凶狠。

医生不敢多想,低下头继续手里不停地处理着眼前的枪伤,这子弹位置看似凶险,出血量大,实则巧妙地避开了关键器官,所以处理起来并不费劲,也没有性命之虞。眼见工作就要完成了,他小声地吁了一口气,趁机抬起头又斜睨了一眼这位昏迷过去都冷冷清清的小公子,说实话,他行医半辈子,经手的病人数以百万计,也算见过人生百相,但现在手底下躺着的这位,当真属于见一面就永生难忘的那种,即使因为短期营养不良而迅速削瘦的身体都无法影响他惊人的美丽。

这样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下心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医生好奇又心疼,边思索边开始最后的缝合伤口。冷不防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声音比三九寒天里的严冰还要冷上几分,“他怎么样了?”

医生无端打了个寒颤,不敢抬头,“没什么大问题了,子弹取出后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最近失血太多,需得好好调养”这是老生常谈了,讲完后两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医生却有些不忍心似的又补了一句“我看病人的底子不太好,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太清瘦不是好事儿,过于孱弱怕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嗯”杜弈像是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道,“麻烦医生了。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得有点数。”

高级黑色轿车继续无声地在雨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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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唯一的停机场上,一架豪华的私人飞机静默地伫立在大雨中。陆恪一边轻摇着手里的红酒杯,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壁上荡漾,一边翻看着刚刚呈上来的厚厚一沓资料——这是林言逃走这两天所有的生活经历,事无巨细,甚至每一笔资金的开销都有详细记录,每一天的活动轨迹都被具体标出——不知看到哪处,他的眉头一皱,却又很快松开,似乎了然的笑了一下,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突兀的“扣扣”敲门声在静谧的机舱内响起。“进来。”陆恪没有抬头,仍是在细细的翻看手中资料。

守卫帮门打开后,杜奕抱着林言走了进来,将他轻轻放到室内的大床上,捏着被角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拉上了窗帘。

“二少爷,”做完这一切后,他站到了陆恪跟前,躬身道“小少爷带回来了,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

“嗯。”陆恪头也没抬的继续看手中资料,他边翻动着手里的纸张边漫不尽心地问,“今天的事怎么回事?你没发现言言的真实情况吗?或者说,即使你开始误判,为什么不在被他挟持的过程中制服他,你有太多次机会了。”

他问的状似无意,实则句句暗藏机锋,杜奕背后瞬间出了层冷汗,他思绪飞转回答道“当时情况危急,小少爷的情绪不稳定,我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还私藏多少刀具,怕他激动之下伤到自己,迫不得已才演完这场戏。”

陆恪听了也没说话,说不上是信了没有,只是手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许久才道“你辛苦了,下次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不伤害到生命安全,人带回来就行。”

“是。”杜弈毕恭毕敬地弯腰。

“对了,记得重新找医生把伤处理一下。”陆恪抬起头点了点他的脖子,“血又流出来了。”

“是,我马上去。”杜奕知道这次算是过去了,转身向门外走去,他的步履永远像巍峨的高山一样踏实稳重,心绪永远像古井一样无澜无波,但在将门带上的最后一瞬间却控制不住地抬起了头,最后一眼看向床上他亲自安排好的林言,睡颜被半边灯光烘托得娇憨异常,粉嫩可人,像半熟的水蜜桃,或许...…

他没来得及接着仔细观察,视野里就黑了下来,门被自己无情地合上了。

最后一次能看着他的机会也没了,一道厚重的木门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们好像总是这样,无论他多么努力,距离永远不会缩短,有的只是无穷的误会和错过。这时候,那点不为人道的酸涩终于蔓延开来,像细线勒在心脏上,不要命,但痛意绵长。

杜奕烦躁的点了个火,守卫看他心情不好,也不好出声阻拦,毕竟是大少手下掌管整个陆家大小事宜的总管,抽支烟不要紧,万一不耐烦给他们这些底下人记上一笔,那才是真够自己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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