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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痛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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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韩川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宛如实质的视线仿佛能剥开他胸前浅浅的皮肉,进而将内部的构造与念头一览无余。

“好。”对方终于开口。

这一个字仿佛一句最终的判决,让跪在地上等候铡刀的人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等你打算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时间过了凌晨三点,韩川还坐在卧室里看医院的资料。

今晚的安排本就繁忙,从接到周青的电话到把人接回来一顿折腾,洗过澡之后已经是两点半。他靠在床头上盯了半个小时的屏幕,却发现心情乱得很,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对方背后一道道狰狞而染血的鞭痕,以及最后那已经哭不出来的眼睛,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仿佛粘稠的塑料薄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目光无意间瞥到左手小臂上,一道已经淡得几乎难以看清的痕迹。是那天终究没忍心下去手,于是最后一下打在了自己身上。

那今天又是怎么下得这么重的手呢。

他不得不承认,巍岚自暴自弃般的自作主张,以及痛极间再次说出的那句“分手”戳中了他最难以接受的点。当他看见酒吧里那个人高马大的人强迫巍岚的时候,心脏都几乎在那一刻停止下来。若不是他有刻意控制力气,那个人可能都无法站着离开酒吧。

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畸形又不乐观。表面上对方一直处在弱势地位,但实则那人却像一尾灵巧又滑的鱼,可以始终沉默着留在人身边,但若一旦想走,却处处都是游走的裂缝。

巍岚对自己交出身体的掌控权,心里却藏着无论如何不愿说出的事情,钥匙被他吞进腹里,就是不愿让自己看到。

韩川放下手,还想起那天晚上对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踮着脚溜进房里给他擦药,自己身上更严重的伤却晾了一宿。而实则早在他推开门的时候,自己就醒了过来,只是没睁开眼睛。

韩川重重向后靠过去,等着思路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门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在门口停滞了片刻,随即是三下细微的敲门声。

若不是他还醒着,大概听不见。

“……进。”他回应,声音低而疲惫。

先是门开了一道小缝,随即有些乱的头发和一双红肿的眼睛从缝里探进来。

感受到他的目光,巍岚瞬间收回视线,将门完全打开,抱着薄被子站在门口。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他轻声问着。

韩川现在的情绪难得有些躁乱,本想拒绝,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为何咽进了喉咙里。

巍岚见他没反应,在门口光脚站了一会,没转身回去,也没未经同意直接进来。

“进来吧。”韩川扫了一眼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没让他再走回去。

巍岚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是他即使垂下眼睛也挡不住的光。他回身将门带上,避开背后的伤,小心地贴着床沿躺在了另一边。

被子习惯性地蒙住一半脸,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恰好看见韩川专心看屏幕的侧脸。

他觉得韩川的所有样子都很迷人。

认真工作的样子、对他下命令的样子,以及刚刚——

和他接吻的样子。

韩川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他宛如受惊的鸟一般仓惶收回目光,自欺欺人地装睡。

他刚刚才答应过,再也不多想,再也不僭越。突发奇想的一个吻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奢侈,他需要把阴暗的念头尽数藏进脑子里。

韩川却扯开了他的被子。

背部忽然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他下意识一颤,随即他听到抽屉开合的声音,和撕开纸质包装的声音。

他闻到无比熟悉的气味,是那天他偷着给韩川上药时,药膏中特有的清苦味。

巍岚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按在原地,随即指尖温热的触感从肩胛骨处的伤痕逐渐向下延身,仔细而又缓慢。

“你说过惩戒的伤不准上药。”他无力地挣动几下,“我,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身后的动作停住,“你后天不是有比赛?”

巍岚一愣。

是他很久之前与对方提过的,一场很重要的比赛。

“带着这伤,你能抬得起手臂,能拿得住琴弓?”

巍岚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安全感,是那种无论被如何对待,都在安全限度内,都会在他无力跌下去的前一瞬,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上来。

“疼不疼都得忍着。”身后的动作开始继续,良久又加了一句,“下不为例。”

药上得小心,韩川又出于职业缘故有着近乎偏执的伤口洁癖。涂完后背和臀部用了四十分钟,用完了近两包棉签。

韩川也早已没了看资料的心情,干脆简单收拾一下周围,随后关上床头柜的灯,在另一侧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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