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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有梦化飞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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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白个人番外

“苏兄,认了吧,你说说这又是何苦呢?”

阴测测的大狱中,黎青云站在牢门外,看着靠在墙角闭目沉思一言不发的苏元白,眼底愈发不屑。

但好歹是圣上让他来做工作的,他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可他连这大牢的门也不愿踏进去,即便圣上细心吩咐过不要苛待了这位状元郎,因此这间牢房还算的上整洁干净,但其中挥之不去的阴冷依旧刺的他骨头发疼。

“苏兄。”黎青云懒洋洋地拍了拍牢门,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惜才,体恤你才给你机会的,你可不能不识好歹啊!”

苏元白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似嘲讽又似怜悯,依旧一言不发。

“迂腐至极!”

黎青云在心里嘲弄地想,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哐当。”

大牢的门重重关上,透不过一丝光来。苏元白着一身素衣,毫无顾忌地靠在潮湿的石壁上,丝毫没有在意周遭的动静。

他闭上眼,闻着爬满青苔的土腥气,滴滴答答的水滴沉沉浮浮,裹挟着过往的晨露呼啸而来。

青山隔断红尘路,白云满地无寻处。

平新三十六年,春。

在距离天都城不远的寻风山上,郁郁森森间隐隐可见一座清净肃穆的皇家寺庙——流明寺。

主持释空在昏黄的青灯下,执竹笔默默记下今日寺庙内的大小事宜。

“春寒料峭,积病利急。今日早课,弘志因疾未诵。”

“晚时,弘敏于清月泉见一男婴,约莫五六月,裹于襁褓,周遭只留一苏字耳。佛门渡苦,不忍其去,故留之。”

释空停下笔,注视着明明暗暗的青灯,沉思良久,才接着提笔写下。

“贫僧为其名,元白。望他日后寸心清净,不为俗纷,所为仅归一心耳。”

“阿弥陀佛。”

平新四十一年。

三更刚过,月出星隐,夜深人静。

苏元白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拿出白日过堂时藏起的一点用油纸包好的斋饭,蹑手蹑脚地离开厢房。

朔朔的风声也哗啦啦地掩护着合门的吱呀声,吹响了满山遍野。他一手揣着油纸包,一手撩起僧袍的衣摆,踮起脚尖一步步挪出配殿。

待到确定不会惊扰到旁人,他才撒开腿狂奔,与风一起,与满山的月色一起。

后山的密林寂静无声,偶有虫语伶仃,散落一地。

苏元白喘了口气蹲在地上,杂草旁的几个小土炕里还残留着些许昨日剩下的斋饭。他打开油纸包,一点点抖落着将斋饭分别到入几个土炕中。

“呼……”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得赶快回去,千万不能让师父发现了。

“元白,你在做什么?”

苏元白刚起身,释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又蹲回去。

“师……师父?”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释空沉下脸又问了一遍,“为何要将斋饭倒掉?”

“我……”苏元白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若说出来师父会不会觉得他冥顽不灵,“弟子在喂鸟……”

释空皱眉不解,“为何要喂鸟?”

“师父那日所讲……元白不甚认同。”说出第一句话后,苏元白索性心一横,胆子大了起来,说话也顺畅多了。

“鹰食乳鸽,人食五谷,是万物自然之法。怜乳鸽而不怜五谷,何以为慈悲?”

释空愣了愣,方才明白苏元白说的是他前几日讲的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元白年岁还小,深奥的佛法还理解不了,所以他才想先讲些通俗易懂的故事算作启蒙。

“是吗?”释空蹲下身,和苏元白的视线齐平,温和地注视着他,“那你认为何为慈悲呢?”

“弟子不知……”苏元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弟子只是觉得,鹰有乳鸽可食,乳鸽有五谷可食,五谷有雨露可得,就是最好的事了。”

“好……”释空沉默片刻,拉起苏元白的手,朝着山下走去,“若你想喂,让弘敏师兄每日过堂时给你留些便好,莫要再偷偷摸摸地藏了。”

“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苏元白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怎么知道我来了后山?”

“你呀。”释空提起这件事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弘敏师兄看你最近瘦了一圈,面色憔悴,还以为你生病了,急得不行才来找我的。”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莫和我说,明日和弘敏去说。”

“弟子知道了……”

下山的路也不长,不过一刻钟左右。释空牵着苏元白却没回配殿,而且径直来到方丈院。

“师兄们都睡了,今日就在师父这歇下吧。”

释空给苏元白掖好被角,依旧像对待小孩子那样,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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