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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情歌之王(上)(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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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热心待客的雷登又领了一份差事。清早,他坐在自家的玻璃温室里,茶桌上放着笔墨和一摊乐谱。他伏在桌上抄写着,没注意有一位客人不请自来:身着丧服的Omega穿过花间,向他款款走来。

“早安,达令少爷。”

雷登意外地抬起头,“啊,早安,佩蒂夫人。”他说着放下笔,起身迎接。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雅兴。”

“当然不会,亲爱的夫人。见到你,我的心情不能更好了。”

他牵起艾薇的手,隔着柔软的皮革吻了那手背。

这样的绝艳人才,只能以单调黑衣示人,真是令人遗憾;但事有出奇,这丧服非但没有减损他的美,还为他添了些从前没有的风韵。这样想来,往日陪伴在丈夫身边的佩蒂夫人,衣着光鲜,面上却有一种死气;如今寡居的艾薇,尽管装扮简素,面容却从未如此神采焕发。就像是佩蒂议员以自己的死为他的年轻Omega灌注了新的生命。

生与死的圆舞是多么奇妙啊!雷登暗中感叹。

“你在忙什么?”艾薇捏起挂在衣领上的单片镜、架在眼窝上,瞧着桌上的纸张,“我还不知道你有创作音乐的兴趣。”

“哦,不,我不会写歌。是我爸爸叫我主持今晚的演出,我在整理琴谱。”他坐回桌前,提笔蘸了蘸墨水,又继续写谱。

“琴谱不是各位有才人自行准备的吗?”

“是这样。”雷登解释说,“我在重抄菲利克斯的歌谱,我要给他一点教训。”他说完冷笑一声。

“另一位达令少爷?他如何冒犯你了?”

“他嫉妒我。”雷登暂时搁下笔,“这事说来话长。换成别的公子夫人问我,我是不会说的。就算是我,也知道对着Omega客人不该讲那种事。但是你,艾薇,我知道你不会为这点事大惊小怪,你见过的,蘑菇,只怕比我吃过的蘑菇挞还多。对你说说应该无妨。”

艾薇依着他坐下,摇起扇子好似在戏院看戏,“我在听了。”

“我哥哥菲利克斯有一桩困扰多年的心事。他少年时有些晚熟,下六年级大家都发了潮征,他那里还迟迟长不成,学校里嘛,藏不住隐私,少不了被人找麻烦、寻开心,我是没有亲见——我上学那时他早毕业了——据说是很惨的。因此上他就落了心病,和人相好也只肯聊天不敢亲热,就怕人家笑他短小;只会嘴上吹嘘,其实一颗,星星,也没摘过!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表示对自己惊人天赋的敬意,“他处处针对我,说些刻薄话。我可恼火很久了!”

艾薇脸上露出难辨真假的同情,“既然他遭过难事,也算情有可原吧。”

“为什么,他那东西不长进又不是我的错!我长得好更不是我的错!”

“好吧,”艾薇不明显地笑了笑,“那么,你的复仇计划是……?”

“我打算……等等,你不会告诉他吧?”雷登警觉地问。他可是特意躲到这里来抄写,连自己身边的仆人都信不过呢。

“怎么会呢。我是你忠实的同盟,达令少爷,你对我讲的话我绝不泄露。”

“那就好。”雷登满意地点了点头,“菲利克斯今晚要上台唱歌,我要把他的歌谱起调改高,叫他在客人面前出丑,哈!”

佩蒂夫人用扇子掩嘴笑着,决定不去提醒他:搞砸了才艺演出,男爵夫人该有多遗憾。

“你今天的领花很别致。”他望着雷登衣领上的一串橘子花。

“哦,谢谢!我刚从树上摘的。”雷登指了指背后的橘子树,“你也要一枝吗?我帮你摘。”

“我很感激。”艾薇说着抚了一下胸口,“不过……只为一个上午的装饰杀死未来的果实,会不会太可惜了?”

听他这么说,雷登停下想了想。

“……不,”他做出决断,“当下的快乐是最重要的。艾薇,我的美人,请允许我为你折这枝花。”

他说着,起身去攀树枝,从枝叶间挑了一簇盛开的白花,折下来别在艾薇的黑色天鹅绒翻领上。

“完美。”他端详那领花,自顾自评论道。

“多谢了,达令少爷。”

雷登坐回情人身边,“这里又没别人,为什么不用教名喊我?”

“你们Alpha的心思总是这么简单。”艾薇用扇子轻敲他的手背,“我亲爱的雷登,我对你教名的怜爱并不亚于我对你姓氏的尊敬。对于恪守礼教的恋人们,言语狎昵是肉体欢愉的替代品,因此为他们所珍视;但我们之间有过真正的亲近,更难留存的是新鲜刺激。我情愿时时提醒自己:我只是你的客人,你只是一个欢场猎手,我们不是受到祝福的恋人,而是背德的共犯。比起已婚爱侣都有的狎昵称呼,罪人之间陌生的热情不是更珍贵吗?”

“说得好!”雷登拍手笑道,“我必须承认,艾薇,说到情趣,你总是高我一招。”

他望着佩蒂夫人橘子花一样洁白的侧脸,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拉进怀里亲嘴接唇。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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