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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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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芍停了手上的动作,倒不是因为男人说的话。她看见汤昭走向门口的时候在背后把一把枪上了膛,浑身的血液都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凝固了。

“阿克琉斯。”

汤昭说出来一个简短的词汇,对面接了句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过了一会儿安静了,男人才开门拎了一个手提包回来。

“那里面有什么?”韶芍从沙发里探探头,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你的新护照,还有一些医疗用品。”汤昭坐在床前翻了翻,却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手枪。他完全不意外,伸手就放在了床边。

韶芍默默地盯着他又拿出来其他的东西,撇了撇嘴把自己重新陷入沙发中。这是离开海市的第四天,但好像所有的回忆都变得遥不可及了。

她手指不自觉地又摸上了那个戒环,没有再试图拔下它。戒面上有一处凸起,韶芍皱了皱眉,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它是个对戒。

戒指上的图案不完整,它还有另一半。她心里咯噔一下,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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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黄昏了,血红色的夕阳将落未落,把男人穿针引线的手指照得橘红。地上团了一堆带血的纱布,韶芍站在门外往里看时正撞见他剪断最后一针。

汤昭听见她弄出来的声响,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不碰你。”

韶芍挨着门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谨慎:“不打麻药吗?”

男人消毒后直接缝合了,一针一针扎下去,看得她也跟着肚皮疼。

“麻药的后劲太大。”汤昭摇了摇头,他们还在逃亡中,如今像寄居蟹一样缩在这个小楼里,虽然没有声响,但他知道四方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

他不能在这个时期注射麻药。

“过来吧。”男人合上了窗帘,闷声地躺倒在床上:“你睡在里面,我不反悔。”

他难得说那么多废话。

女人磨磨蹭蹭挨到床边时,汤昭像云豹一样把她胳膊扯了过来。耳边一声惨叫,他对上那双又气又恨又憋屈的水淋淋的双眼,张嘴咬了一下对方的软唇。

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他没在有下一步的动作,翻身熄灭了台灯,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女人低声咒骂里。

韶芍扯着被子也翻了一个身,瘦脊对着男人的背一横,呲牙咧嘴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接近黎明时她被一声巨响惊醒,正好撞在男人的下巴上。

窗外的枪声又连响了几声,很快警笛声就从街区外逐渐传来。

“外面在火拼。”汤昭闭着眼解释道,感受到手里握着的薄肩抖个不停,便伸手捂住了韶芍的耳朵:“这一带是黑街,经常发生冲突。”

“克劳芬在楼下,不用担心,他会处理的。”

男人的声音像含了口烟,半醒间话语黏连不清。韶芍转身彻底把自己躲在他怀里,酒精和皂香同时入鼻,并没有带来安心。

“去了意大利也会经常这样吗?”

警笛过后街区又恢复了平静,韶芍睁着眼一直没有睡着,头拱了拱男人的下巴问道。

汤昭睡得很轻,在女人第二遍发问后睁眼低头看向她。黑暗里只能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转了转身,打开台灯看了看钟表:“不会。”

“以后都不会了。”男人顿了顿,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出发吧。”

窗外的晨光渐渐散去,韶芍抿着嘴穿好衣服,跟着他朝门口走去。

男人拎着包走在前面,屋子里和外面的街道安静得太过于诡异。韶芍又想起来方才的枪声,她甚至能听见有人试图从楼梯上冲上来的脚步声,像一群逃亡的羚羊。

“不要把戒指摘下来。”汤昭走到门口时还在重复这句话:”不要把……”

“砰“的一声枪响,男人回望自己的脸逐渐变色,韶芍眼看着那双瞳孔开始扩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血从男人腹部涌出,在地板上流了大片。汤昭倒下的身影后是站着的克劳芬,带疤的脸木然盯着她,漆黑的枪口举过胸前,韶芍想跑,脚下却迈不开步。

漆黑的枪口。

“汤昭!“

她一下惊醒,汗水湿透了睡衣。床前的闹钟显示着现在才刚凌晨一点半,韶芍捂着额头又重重地跌回了床面。

她又梦见了他们离开美国的场景,太过于真实,以至于男人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她觉得那个生命真的在离自己远去。

韶芍喘了口气,逐渐从噩梦里回神。告别克劳芬的那天其实很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不断出现的噩梦、同样的场景,已经快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内心的恐惧再把她往下一点点拖拽。

她时常见不到汤昭,有时候真的以为男人死在了朱利安街的那个小屋里。

这是来到里维埃拉的第二个月,她一个人住着这栋两层楼的房子,下面有一个露天的泳池,偶尔也能让她晒着太阳在里面泡一上午。

只是出不了这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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