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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皇帝(剧情过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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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默经过一番缠绵已是半梦半醒,身体内还残留了情欲之后的余韵,朦胧间如飘忽云间,但侍从的声音急切,他不过几息便又强迫自己恢复清明。

“明拙……宫中怎会此时来人?”钟离随和温长默一同下床,却半跪着为他穿上长靴,而温长默站起时,腿竟虚软踉跄一下,幸而身后便有钟离随相护。

此时约莫将近子时,宫门早已落钥,内侍夜入宰相府邸更是大忌,温长默却想起高应璋驾崩那夜,也是有内侍匆忙而来宣召他入宫,他守在高应璋病榻数日,只有那一日家族中有客远来,没有守在身前……想到此事,温长默素来波澜不动的脸上也多些阴晦,忙与钟离随穿了衣袍,与侍从一同见了宫中来人。

他看见来人便觉不妙,此人是自武宗时就被当时的皇后赐在高应璋身侧侍奉,之后又随侍在如今的小皇帝,前后两代帝王,他都从幼年相伴,于宫中地位极高,连小皇帝也要唤他是尊称。

赶到宫中时,温长默心中慌乱如麻,他赶路是舍了马车,深夜打马急至,便是这几日他被李扶仙药力折腾的身体虚浮难忍,也脚下不停。而太安宫中早已乱成一团。原有的宫人皆跪在宫中庭院瑟瑟,伴着寒夜冷风的还有几声低泣的颤音。而太安宫外已是重兵环绕,皆配刀带甲。

“陛下怎会染了痘疫!”温长默看着高恒生细嫩的面皮上,几颗水痘红肿水亮,落到他眼中只觉触目惊心。眼前微眩,不由大惊失色。严声发问。

高恒生早已经昏沉过去,但是面颊滚烫,有床前正有两位宫女摁着他的手腕,怕他意识糊涂下抓烂面颊。这病最易高发小儿,得之十不存三四,便是侥幸活了性命,也恐会因为水痘发痒,身侧人看护不利下,抓烂痘疹后落得满面麻子。甚至是肢体也留下什么残疾来。

这宫中只有他一个小儿,而他也是这巍巍大赵的主人。于温长默而言,更重要的是,高恒生他是高应璋所留的独子!

温长默眉头紧皱,来时连大铛已言明,郭太后未曾染过痘疫,而成人若是染疫,风险百倍于幼子。因此哪怕她心急如焚,也被身侧的宫人所阻,未能亲来高恒生身侧探望。他未见高恒生险状还存一线希望,只念是其他病症,亲眼见得他也唯有维持神志清明,颤颤几息后,缓气轻吐,此时尚不是追究高恒生病症何来,最重要的是,帝王有恙,家国何安。

“可曾去过韩府,告知左相。”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平稳,甚至更为沉定。

自太医诊出高恒生得了天花之疾后,郭太后毕竟是妇人,难免忧心慌乱,可她出身将门,待冷静下来,便不顾祖宗法令,遣了宫中资历甚高的几位大铛们亲去重臣宅邸召其入宫问策。只是温长默的相府离宫门尤其相近。最先入宫。

得了肯定的回复,温长默神色不变,依旧愁眉难展,却突然听高恒生尖叫起来。

高恒生高热许久,意识混沌,恍惚间似觉身上痒痛,难耐下挣扎呻吟。又因甚喜骑猎,身体自是比那些身形瘦弱单薄的宫女来的健壮,一时发起癔症来,好似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兽用尽气力挣脱束一般。

“……啊啊啊…呜…”他只能发出些含糊难辨的胡言乱语,五官狰狞扭曲,尤其是手脚,随着身体扭动下,一个宫女似已用尽全力才能按压,面上也显出慌张。

若是平日,他们根本不敢对天子不敬,而温长默主动上前,接了替高恒生擦汗宫人手中的绸布,亲自轻柔细致的替他擦拭面上顺着流淌的冷汗。

“嗬……啊…朕…呜呜……”高恒生似乎陷入一场无解的噩梦之中徘徊,他呼吸急促喘息,有时眼皮翻动,露出无神混沌的眼眸,又很快合拢,而面上却始终一副狰狞难耐的痛苦模样。

高应璋与高应玖长相一般无二,但积威甚重,总是令人忽略他的俊美,而郭太后少女之时,温长默所见也是华光难掩的绝色。他们的子嗣,高恒生自幼便玉雪可爱,灵动非常,而高恒生开蒙时便是温长默做的蒙师,他头一回拿笔提字,便是温长默把他抱在怀中,握着他的手,一同落笔。到温长默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步步登上玉阶,落身龙椅,接受百官朝拜。

温长默见他此时煎熬,哪怕恨不得以身替之,也只能强稳住抖颤的手,稳声道:“陛下,你是这天下之主!”所以这小小疫病,又怎能将你带走。你是我的君主,我的爱徒,也是我所爱之人为我遗留的……最重要的纪念。

不知过了多久,温长默不敢一刻将视线从高恒生身上挪开,直到高恒生被灌的汤药药力似乎发散,他的胡言乱语温长默似乎听懂些许。

“……皇叔……啊…嗯。皇叔……”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一时又激动起来,甚至整个人强挣起身,嚎道:“朕……朕要你死……”

他睁开的双眼,没有神志的迷离,却满溢着阴冷的恨意,这一切却全然落入与他极近的温长默眼中。直到高恒生又被几个力气大些的内监灌了安神的药。才逐渐安静。

温长默低喘出一口压抑的闷气,不动声色的抬眸道:“陛下病重,神志混乱,难免会说些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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