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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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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你。”常宇问他,“你跟安炀认识?”

傻子都看得出来眼前两人什么关系,何况常宇的性取向在画圈里不是秘密,周梁一直很欣赏对方,但鉴于自己之前对安炀的态度,他直觉这次的合作可能要黄。

“认识。”安炀主动介绍起来,“他是我老板的儿子,之前有幸一起共事过。先进去再说吧。”

一阵冷风吹过,穿着清凉的常宇打了个哆嗦,“行,进来再说。”

周梁看了安炀一眼,跟着进了工作室。

**

父亲病逝的打击让赵小宽年纪轻轻就有了各种危机意识,只有把钱攥在手里才能安心。房子卖不了,压力更大了,他没有交过保险,也不可能有什么生育补贴,担心后续会有突发情况,就上网查了孕检、生孩子和住院的费用。

顺产便宜点,剖腹产零零碎碎加起来小一万,请保姆的费用吓了他一大跳,不敢再看月嫂的价格。一月份又要给店铺房东一次性交半年的租金,四万八存款根本不有用,自己还要生活,哪哪都是开销。赵小宽焦头烂额,想着实在不行先问余胜借点钱,可是救急不救穷,他也张不开口。

吕亮知道赵小宽不容易,隔天给他打电话,问他考不考虑出租次卧,几百块钱也是钱,至少能减轻房贷压力。租给女孩子估计没人愿意,单身男性赵小宽自己又不愿意,他转念一想,问吕亮整租能租多少钱。

“宽哥,你那套只能租到一千六,要是装修新一点,能一千八。”吕亮问,“整租了你住哪儿啊?”

郊区那家医院附近,有一片当地农民自建的二层小楼,有点像个小城中村,赵小宽坐公交车路过时觉得地段和环境都挺好,也没人认识自己,原计划就是那儿租个便宜的单间。这些话不能告诉吕亮,他只好找借口,说自己要回老家了。

房子挂出去第二天,赵小宽在油条店的卷帘门贴了一张“店铺转让”公告,这一举动把隔壁老许吓得不轻,连忙追问他怎么了。周围同样做生意的街坊也纷纷过来关心情况,问他好好的怎么不做了。

赵小宽拄着拐,笑着冲大伙儿解释,还是那句话,“我要回老家了。”

“是回家相亲不?”

“小赵这个岁数,是该成家了,就是这店面有点可惜啊。”

“可不是,你也用不着转让啊!回头办完酒,把媳妇接过来,俩人一块做买卖。”

“小赵你真不打算干了啊?”

大家七嘴八舌,赵小宽晃了晃咯吱窝里夹着的拐棍,干笑道:“我这样子,上哪儿相亲啊?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我大伯年纪大了,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以后有机会再过来。”

老许最是舍不得,等众人散去,他问赵小宽,“小赵啊,叔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要回去瞧病?”

赵小宽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这两天勉强能吃点水果和无油水煮汤面,还是会想吐。新鲜的水果不便宜,一个大苹果就要好几块钱,买次的又委屈孩子,他舍不得。

被老许这么一关心,他鼻子发酸,忍不住点点头,“是啊叔,等瞧完病我再回来,还过来卖油条。”

“好,叔等你啊。”老许内心感慨,不忍心再多问。

**

母亲飞新西兰之前,周梁知道自己该回去一趟了。在安炀的帮助下,他成功跟常宇达成合作,三人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他多了一个能去的地方,常宇的工作室。

周梁去了才发现常宇这人非常散漫,自我约束能力也非常差,总要安炀督促,经常画到一半突然跑去休闲室打台球,有时还拉着他一起打,或是叫上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聚众喝酒、打牌、玩桌游。

虽然已经不欣赏对方,但这些对周梁来说也有好处,他不太会想起赵小宽了。他以为自己好了,直到上了回家的高速,大脑不听使唤地再次想起赵小宽,想他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像上次那样跟自己发疯。

他想驱逐脑子里的画面,那晚的情景却如同电影一般出现在眼前的挡风玻璃上。周梁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没敢再开下去,到了下一个服务区,连着抽了三根烟都没缓过来。静坐了许久,他拿下手机退出导航,拨通了林巡的电话。

“梁哥,你终于来电话了!我和阿白都没敢找你,你鼻子好了吧?”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周梁语气很差。

“呃,这个,那天是这样啊,不是参加你表姐……”

“别他妈废话。”

林巡就知道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敢糊弄周梁,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原委,钟飞白发的语音消息也一并复述出来,随后说道:“然后停车场就遇见他了,以前不是有个男的老对你死缠烂打吗,阿白以为赵小宽跟那男的一样,就去骂他了,也没多难听,就是叫他滚远一点。但那个赵小宽不是吃素的啊,他没回嘴,一声不吭的,突然趁阿白不注意给了他一拳,俩人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周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我的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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